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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18日 星期五

15年磨一劍,GINI study





雖然水解蛋白牛奶配方在最新的系統性回顧研究中似乎對過敏性疾病的保護力不如預期,但是如果有一個世代研究窮15年之力,就是認真的專注在水解配方對過敏疾病的預防,並分別在1歲6歲10歲、乃至於最近才發表的15歲時的各項追蹤結果;這樣的系列文章絕對是值得一看的,而這一系列的研究文章,就是德國的GINI study,水解配方研究中的經典系列文章。


背景故事


此系列研究目的就是要看各種水解配方,與一般牛奶配方比較,能不能降低過敏的風險。從1995年到1998年,總數為2252位家族有過敏史(高風險)的嬰兒,被隨機雙盲分配到以下四種不同配方奶粉:

1. 一般牛奶配方(CMF)
2. 部分水解乳清蛋白(pHF-W)
3. 高度水解乳清蛋白(eHF-W)
4. 高度水解酪蛋白(eHF-C)

所有參與試驗的媽媽都被鼓勵至少母奶哺餵至少4個月,能到6個月更好;母乳哺餵期間媽媽不忌口,喝配方奶的時間點也由媽媽決定;但前四個月不可加副食品、之後可一週添加一種新的食物、一歲前要避開牛奶、奶製品、蛋、豆製品、魚、堅果、番茄、柑橘類(這在現在看來當然是較不正確的做法、但是當時是為了排除這些高過敏食物產生過敏反應,而對臨床試驗造成判讀影響),並每週詳細記錄吃的食物;而試驗初步終點則是出現濕疹、蕁痲疹、食物過敏造成腸胃道症狀等。


過往結果


先看之前的研究結果,簡略介紹如下:

追蹤到1歲時的分析:
1. 所有過敏疾病(濕疹、蕁痲疹、食物過敏)發生率,只有吃高度水解酪蛋白配方顯著比吃一般牛奶配方來得低。

2. 在經過多元迴歸分析後,所有過敏疾病發生率,仍然只有吃高度水解酪蛋白配方顯著比吃一般牛奶配方來得低。但如果單只看濕疹發生率,包括高度水解酪蛋白與部分水解乳清蛋白皆可減少一半濕疹的發生率。

追蹤到6歲時的分析:(ITT)
1. 所有過敏疾病的相對風險(濕疹、蕁痲疹、食物過敏/不耐受;3歲時加入氣喘;而4歲時加入花粉熱/過敏性鼻炎),吃高度水解酪蛋白與部分水解乳清蛋白皆顯著較吃一般牛奶配方低(p=0.008 & p=0.004)。

2. 濕疹的相對風險,在吃高度水解酪蛋白與部分水解乳清蛋白皆顯著較吃一般牛奶配方低(p=0.021 & p=0.002)

3. 但用扣除濕疹以外的過敏疾病做分析,吃水解配方與吃一般牛奶配方的相對風險就沒顯著差別。

追蹤到10歲時的分析:(ITT)

1. 雖然到這個年紀可發現,在7-10歲中,所有過敏疾病、氣喘、過敏性鼻炎、濕疹等累積發生率,分別增加2.6%-10%不等(濕疹2.6%,增加比例最少)

2. 但所有過敏疾病的相對風險(濕疹、蕁痲疹、食物過敏/不耐受、氣喘、花粉熱/過敏性鼻炎),在吃高度水解酪蛋白與部分水解乳清蛋白皆顯著較吃一般牛奶配方低

3. 濕疹的相對風險,在吃高度水解酪蛋白與部分水解乳清蛋白皆顯著較吃一般牛奶配方低

4. 但用扣除濕疹以外的過敏疾病做分析,吃水解配方與吃一般牛奶配方的相對風險就沒顯著差別 (與六歲時的分析相同,所有過敏疾病有意義主要來自於濕疹有意義的結果)

5. 有趣的是,這裡特別增加了一個mITT (modified ITT),把6個月之前純喝母奶(75%奶源為母奶)的人數排除之後再做一次統計,目的是想排除可能是母奶對濕疹的保護效果;結果仍然發現吃水解配方(部分乳清/高度酪蛋白)對所有過敏疾病/濕疹有保護效果。

6. 雖然氣喘的發生率,在三種水解配方都比牛奶蛋白配方來得高(無統計意義),但弔詭的是,mITT的氣喘發生率低於ITT的發生率,似乎在暗示0-6個月吃母奶+水解配方似乎比純吃水解配方3-10歲氣喘的發生率要高些(實際上可能不是這樣…但近年來的確有些研究開始在探討母奶與過敏之間的關聯)

截至目前為止,做個簡單的小結。


十年回顧


部分水解乳清蛋白與高度水解酪蛋白可預防減低所有過敏疾病與濕疹風險,從出生保護到10歲,即使一出生就吃,沒有前面4-6個月母奶的保護效果也可以;不過對氣喘、過敏性鼻炎則無預防效果。

如果是拿我們常用的部分水解乳清蛋白配方,用比較不那麼嚴格(ITT)的PP去做分析,看前10年的研究對濕疹(與所有過敏疾病)的保護效果,如下圖:


各階段相對風險皆達統計意義,部分水解可預防濕疹


其實這圖另外也可以看出濕疹和所有敏疾病的發生率還是有逐年上升的(無統計意義),不過其實畢竟是早期喝水解配方,要就單一因素保護到10歲,未免有些強人所難,本來就不可能有單一的因素能影響調控過敏疾病(有就好了…)。


曲終人未散


終於,時光飛逝,當年的嬰兒也都是15歲的青少年了。(是在感傷什麼…XD)

追蹤到15歲時的分析(2016 2月發表):(ITT)
1. 氣喘:發生率(incidence)還是有上升趨勢(無統計意義),但吃高度水解酪蛋白的孩子,在11-15歲的氣喘盛行率是較吃一般牛奶配方低的。

2. 過敏性鼻炎:吃高度水解酪蛋白的發生率是較低的,且在11-15歲的盛行率是較吃一般牛奶配方低的。(PP反而沒意義,僅供參考)

3. 濕疹:吃部分水解乳清蛋白與高度水解酪蛋白的發生率是較低的,且吃高度水解酪蛋白在11-15歲的盛行率是較吃一般牛奶配方低的。

4. 小氣道肺功能:吃高度水解酪蛋白較一般牛奶配方佳

5. 致敏化/過敏原:皆沒差


結論


一直到15年,很明顯的水解配方還是可以預防保護濕疹發生,另外高度水解配方似乎對較大年紀(11-15歲)時的氣喘、過敏性鼻炎的盛行率、部分肺功能優於一般牛奶配方,喝水解配方與抽血過敏原的有無無關。


心得


漫長的15年,von Berg A的四篇文章就像知名導演的四部曲,十分精彩;雖然還有很多問題尚待解決,學理上也是不斷在進步,比如說各家水解配方,切peptide的位置不同,就會有不同的epitope,而影響到臨床致敏過程的差異;近年來逐漸被重視的牛奶蛋白過敏、食物蛋白引起的腸炎症候群(主要就是牛奶)、水解配方當作治療的角色也被強調;副食品介入的做法,15年前也與目前建議的做法有差異性,這一系列的文章,即使在反覆的驗證過程會被質疑、討論、調整解讀的方式;但是這樣的世代研究,其實正是過敏這種非單一基因影響、且與環境、出生甚至胎內就開始影響的疾病所需要的,好的世代研究就是需要時間解答,也許也是研究者能夠留給下一代的最好禮物;這個研究過幾年會不會再拍新的續集呢發表新的結果呢?我們拭目以待。


我該如何選擇?


市面上這麼多水解配方,該如何選擇?還是會建議大家選擇有"研究支持"的水解配方,目前主流還是歐美有大量研究證據支持的三到四個品牌(這也是為什麼醫院醫師鮮少建議其他品牌的主要原因),A牌不一定適合B小朋友,一切以實際上使用的情況為主,與你信任的小兒專科醫師討論,並依照臨床其他情況作出調整,才是能夠保護孩子、預防過敏的最好方法。